瘟疫消灭老公公？欧美市场大乱的「圣诞老人绝种中」

图为去年圣诞节加拿大一家购物商场外，被关在箱子里跟一般民众隔开的圣诞老人。 （美联社）

【2021. 12. 10美国】

「报复性的圣诞节，今年连圣诞老人你都排不到...」时序进入12月，欧美街头近期也逐渐出现了浓厚的过节气氛——城市广场上的圣诞市集、超市连锁店内各种过节商品、还有玛丽亚凯莉的金曲从不知何时开始就在众街头巷尾播放——但是许多人可能没有料到的是，受到疫情影响、加上全球供应链短缺，今年在圣诞节缺货的，竟然是「圣诞老人」？

在欧美的圣诞节假期里，「圣诞老人」都一直以来都是各种派对、游行、商场活动中不可或缺的重要角色，负责炒热气氛、带领销售、陪伴孩子玩耍，各种针对「圣诞老人」的人力需求，按照往年惯例，也会从感恩节假期过后就开始暴增。

然而《CNN》报导，从去年开始，因疫情造成的供应链短缺问题，影响层面不只是原物料或者生鲜食品不足，人力培训同样也因为封城、在家工作等措施而受到重挫。在圣诞假期，各种受过训练、能够成为即战力的圣诞老人数量同样就急速减少。

一家位于美国德州的活动企划公司「Hire Santa」，专门协助各种场合派遣适合的圣诞老人，其经营者艾伦（Mitch Allen）便在接受CNN采访时表示，他的公司今年可直接调度的圣诞老人就硬生生少了10%，而与此同时，相较于去年疫情严峻而难以好好过节的惨况，今年美国各地都出现了「报复性庆祝」的状态，各种派对、舞会、商场，对圣诞老人的需求整体增加了一倍多。艾伦说：

「根据往年经验，我们家的圣诞老人通常要到感恩节之后才会被预订光，但今年早在一个月前就已经被『抢购一空』了。」

他补充，这也就代表着公司必须要求圣诞老人延长轮班时间、或限制他们对外开放的时间。

相较于去年疫情严峻而难以好好过节的惨况，今年美国各地都出现了「报复性庆祝」的状态，各种派对、舞会、商场，整体需求整体增加了一倍多。图为纽约一处堆放圣诞树的街道。 （Getty Images）

随着疫情相对缓和，今年12月5日在美国伊利诺州举办了圣诞老人慈善滑雪活动。 （路透）

此外，或许有人看到这里会感到困惑——扮演「圣诞老人」为何需要训练？圣诞老人又是从何时开始成为一套成熟的节庆产业链？

事实上，圣诞老人的起源，跟圣诞节并无直接关系。关于圣诞老人的传说，有多地多种起源的特征。其中最常见的说法是，其雏形来自于米拉古城（现为土耳其境内）的一名基督教主教尼古拉。在许多民间故事中，尼古拉被塑造成一位穿着红袍、乐善好施的人物，除了会发礼物给孩子们之外，其中最著名的美谈，就是圣尼古拉曾想救助一个贫困的家庭，于是连续三晚，都在深夜将一袋金币从窗户扔进他们家中。后来它也被视为圣诞老人从烟囱发送礼物的传说起源之一。

不过在当时，圣诞老人还只是一些民间传说的集合，真正深入人心的外表形象，得要到30年代的可口可乐广告才开始。

1920年代，为刺激冬季节庆销量，可口可乐公司开始在许多平面杂志投放圣诞广告，不过当时这个策略并未引起太大成功。直到1930年，可口可乐邀请画家麦兹恩（Fred Mizen）为百货公司画了一张圣诞老人像——他高大又圆滚滚的身材，身穿红色西装，留着长胡子，站在百货公司的人潮中，喝着一杯可口可乐，一群孩子们都渴望地围着他——这张温馨广告深受大众喜爱，很快就出现在美国各地的百货公司与平面杂志上，用来吸引父母与孩子。

后来可口可乐公司进一步邀请另一位画家珊布（Haddon Sundblom）绘制更多圣诞老人爱喝可口可乐的插图，例如小孩子在冰箱藏着可乐希望吸引圣诞老人等，也让可口可乐公司成为第一个顺利将圣诞老人具体「商品化」的公司。

麦兹恩（Fred Mizen）绘制的可口可乐广告。 （取材自可口可乐公司）

到了现在，圣诞老人已经是各种节庆销售中不可或缺的促销要角：每到12月，就霸占了百货公司、玩具店、派对、夜店等。在美国，还有为数不少的「圣诞老人学校」，替想要扮演圣诞老人的学生们进行训练。

对于许多圈外人来说，扮演圣诞老人好像是很简单的事情，只要穿上服装、带着一袋玩具走进房间，坐在椅子上发出「ho, ho, ho」的笑声、跟孩子们聊天就可以了。但事实上，要成为一名「合格」的圣诞老人，需要很多专业知识。

《CNN》就采访了一名在丹佛开设圣诞老人学校的经营者梅斯科（Susen Mesco）。她表示，担任圣诞老人并没有想像中的容易，在这里，学生们必须要接受180小时的课程，包括肢体演出、儿童心理发展、还有各种装扮细节（例如怎么让胡子的卷度最逼真），并且也要做好各种口语沟通训练，来应对孩童的各种难缠问题（例如到底要怎么样才能养驯鹿？报导也指出鲁道夫是孩子们最热烈关切的话题之一。）

「我们在这里是为了在你心中建立圣诞老人的精神。」

71岁的汤姆·瓦伦特（Tom Valent），另一位圣诞老人学校校长，在接受《华盛顿邮报》采访时表示，在他的课程中，每个人要收500美金的学费，涵盖包括餐饮、交通、周末实地考察等等费用。课程除前述基本内容外，还包括让讲师教导你如何调配加辣椒的热茶，以保持适当的老人沙哑嗓音、还有如何在维持圣诞老人体态的状况下依然适当运动、甚至提供营销策略，像是如何说服购物商场在疫情期间，在停车场也增设圣诞老人宝座——因为疫情，很多家庭并不会在商场内部多做停留。

此外，更有趣的是，因为疫情关系，圣诞老人在人力调度短缺的情况下，例如Hire Santa、 Santa's Club、Talk to Santa等公司都顺势推出了「线上圣诞老人」的服务。 《华邮》采访了其中一名经验老到的圣诞老人演员伯勒（Michael Beurer），他是今年密西根州一场大型游行的指定圣诞老人。

他指出，去年他光是靠Zoom进行了350次「虚拟家访」。通常他会事先与父母聊天，来了解孩子们的喜好，然后用视讯方式跟孩子们聊天。

「有一次，我遇到的小女孩已经开始不相信圣诞老人，所以父母偷偷给了我关于她的资讯。」于是当伯勒视讯时，他开头就问她：「奥利维亚，妳觉得我去年圣诞节带来的化妆品怎么样？她看起来很惊讶，就像是，『欸等一下，这家伙可能是真的。』」

伯勒指出，这项扮演工作的困难，在于必须要用不破坏圣诞老人神话、又似是而非的谎言，来满足孩子们的好奇心。 「幸好我是一个专业的骗子，」伯勒笑说，

「有时候小朋友就是会想考验你…曾经有小孩逼问我是否知道他们家的地址，来测试我到底是不是『真的圣诞老人』，于是我只好开始假装计算坐标——北纬25度，西经44度，但当天不管怎样，他们都说，『不对，我住在别的地方』，然后我只好说，『但我是从空中来定位座标的啊』。」

2020年圣诞节，一名直播的圣诞老人。 （Getty Images）

此外，扮演圣诞老人也是一份相对优渥的季节性打工。其中一位最年轻的圣诞老人演员高佛雷（Michael Godfrey）只有38岁，他说自己参加的原因是，「我妈觉得我太胖了，很适合演圣诞老人。」他也回忆自己曾做过各种工作：送货司机、计程车司机，都是相对低薪的劳力工作，「但成为一名专业的圣诞老人，每小时可以赚25到75美元，具体薪资取决于你的工作地点。」

而2022年的整体经济情况看起来将会更好，由于今年的圣诞老人短缺问题，导致许多大型零售商和其他客户已经纷纷开始预订明年的圣诞节。

不过，或许比起收入，人们之所以愿意花时间、金钱去学习如何成为圣诞老人，或许还是出于兴趣热爱、以及享受浓厚的节日气氛。今年，这些圣诞老人学校的毕业生们又再次齐聚一堂，互相分享自己遇到的事情、以及分享疫情期间的工作技巧。

「大家之所以想要圣诞节回来、想要展开他们的庆祝活动，这就是一种美国精神的美丽证明。」梅斯科说：

「我不认为这只是圣诞老人的短缺，它让我看到的反而是一种压倒性的需求，也象征着人们开始对生活重新充满希望。」

「我不认为这只是圣诞老人的短缺，它让我看到的反而是一种压倒性的需求，也象征着人们开始对生活重新充满希望。」图为今年圣诞节，义大利的米兰运河区(Naviglio Grande)的点灯。 （路透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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