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张Uber收据就能让犯罪者逍遥法外？纽约市五区检察官吁改革

HILOVEYOUTU · 发表于昨天 19:59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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纽约五区检察官联合发声，吁州议会通过州长霍楚提出的《开示法》修正案。其中，曼哈顿检察官白艾荣（图中左一）、皇后区检察官凯兹（图中左二）和布鲁克林检察官蒋莎乐（图中右一）现身说法，向公众介绍了他们办案过程中的秘辛，甚至达到「一张Uber收据不合规就能导致整个起诉案件被撤销」的程度。图为三名检察官聚在曼哈顿参加公共活动。（记者许君达/摄影）

为解决公共安全问题，纽约州长霍楚（Kathy Hochul）将「开示法」（Discovery Law）的修正案加入正在谈判的2026财年州预算案中，旨在推动修法。纽约市五区检察官25日联合发声，声援州长的提案并呼吁州议会尽快通过。检察官指，现行「开示法」对检控工作设置的要求过于苛刻，导致很多案件起诉失败、犯罪者逍遥法外，甚至到了「一张Uber收据就能导致整起案件前功尽弃」的程度。

继霍楚24日在州府奥伯尼会见家庭暴力幸存者和当地检察官并为自己的「开示法」修正案造势后，纽约的多家犯罪幸存者服务机构、社区组织和五区的地区检察官也在曼哈顿联合发声，支持「开示法」修正，以便更有效地追究犯罪者的责任。其中曼哈顿地区检察官白艾荣（Alvin Bragg）、布鲁克林（布鲁克林）地区检察官蒋莎乐（Eric Gonzalez）和皇后地区检察官凯兹（Melinda Katz）亲自到场现身说法、介绍现行「开示法」给他们造成的障碍，布朗士和史岛地区检察官则发布声明表达支持。

纽约州现行的《开示法》2019年通过、2020年初生效，该法旨在保护被告的权益，但对检察官的工作提出了较高的要求，包括必须在逮捕后的规定时间内决定起诉并主动提交完整的证据，以及提交的证据链必须严格遵守程序要求等，如果检方未能满足相关要求，则案件很可能被检方主动或法庭判决撤销。数据显示，在新法生效后，纽约市的总体刑事案件撤诉率从2019年的42%上升至2024年的62%，增幅达48%。

专业人士反映，高撤诉率对累犯的鼓励作用不可小觑。白艾荣表示，一个嫌犯的案底愈多，检察官搜集证据要花的时间就愈长，而在规定时间的束缚下，案件就更可能被撤销，导致恶性循环。凯兹则指出，撤销的案件依法将被封存，在未来的起诉中，即使嫌犯自己承认被捕过，检方也不被允许再提起这些曾经的罪行，不仅给再犯的起诉增加难度，也对旧案的受害者不公平，等于剥夺了他们控诉的机会。

三名检察官均认为，现行开示法对检控工作造成了严重困难，甚至鼓励辩护律师通过策略性拖延，增加被告逃脱起诉的可能性。蒋莎乐表示，「开示法」对于检察官的要求极高，且几乎没有任何容错度。他介绍，法律要求在被捕者首次过堂15日内，检方必须决定要以何罪名起诉，但在实践中，如此短的时间内很难建立起完美的法律逻辑框架。而在起诉提出后，检方还须在90日（轻罪指控）或六个月（重罪指控）内提出完整的证据。然而检察官也是人，百密难免一疏。蒋莎乐表示，很多撤诉都是因为与案情本身毫无关系的信息瑕疵，比如警方当日的出警纪录不完整，而导致的。凯兹则抱怨，五年前通过立法时，执法技术还没有如今这般成熟。而现在，检方仅是下载和查看海量的警方执法影像纪录就需要很多时间，因此法律也需要与时俱进。

白艾荣举例介绍，他曾经手过一个案件，仅仅因为证据中的一张Uber收据存在瑕疵，结果导致整个案件被撤销。与会的法律援助组织「庇护家庭」（Sancturay for Families）首席律师芮费（Luba Reife）也透露，她的一名客户在华埠附近的下东城街道上无故遭遇种族主义者袭击，多处受伤，然而检方在办案时因与警方的沟通不畅，执法纪录提交延迟，结果案件被撤销，受害者无处伸张正义。

在霍楚的修正提案中，放宽了对非关键细节证据的严格要求，旨在使检方节省编辑起诉文件的精力，同时阻塞辩方以与关键案情无关的证据细节瑕疵为由、进行技术性拖延的空间，此外还要求法庭在证据合规性不够完善的情况下，不得轻易撤销案件。

州众议会议长希士提（Carl Heastie）对该提案的态度较为暧昧，他表示，正在进行的谈判是「积极的」，然而，州长、检察官和议会各有各的理解角度，各方「仍须对话」。